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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醫學大學 牙醫一 林玟妏

在尖石的第二天早晨,我們在山嵐的清澈微冷中醒來,並滿懷期待地前往小米媽媽所在的另一座山頭。中途我們停在了一個兩旁皆是浮雕的橋上,走近一看,才發現每個浮雕都代表著原住民重要的傳統習俗或神話。其中讓我最印象深刻的浮雕便是最靠近橋頭的—一個原住民男人在餵一個人頭喝酒的畫面。就我們日常的道德觀點,“獵人頭”或是“出草”實在是個野蠻、傷天害理的行為,但當我們聽了老師講解獵人頭的緣由與意義,並且和我們平時的飲食做比較,我發現一件事情真的可以和表象有著許多不同的面向可以做思考。首先,會需要出草這項儀式的時機,是當部落間或內部無法得出結論時,決定以誰先獵到人頭代表上天的意願與誰同在。再者,獵人頭的對象,通常是陌生人,並且原住民會將獵到的人頭視為借助他們力量的朋友、善待並重視其存在。聽起來還是有些殘忍,但我們又何嘗不是殺死了動植物,來取得力量呢?甚至我們不曾留意我們究竟吃了什麼、他們從何而來,只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卻忘了尊重與感恩供給我們生命延續的其他生命。這樣比較起來,更顯得原住民的傳統與文化重視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雖然我覺得道德上我還是無法接受殺害無辜的人,但在理智上我知道我們平時的飲食比這更暴戾,也應該要學習對身邊的一切留心。離開了橋後,我們便往部落前進,下午便抵達了小米媽媽培育各式植物的地方,好比約30種的小米、數種芋頭、天山雪蓮等等,都能在這片不是特別大的田地中發現。除了教我們辨認各種植物,小米媽媽和他的兒子還跟我們分享了他們守護這些自然環境的心路歷程。我感受到他們與主流相背卻仍然堅持;即便做這些環境保育既辛苦又毫無酬勞,被旁人當作傻瓜般不被理解,他們仍獨排眾議、做著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而小米媽媽和她的兒子能夠流利地以族語溝通也是讓我蠻意外的事情。如小米媽媽所說,大部分的資源都在部落外,就連她自己都是在山下就學,曾經一句族語都不會說,而我原本也預期原住民族保存的傳統文化恐怕不多。但見到他們如此重視老祖先留下的生活智慧與獨特文化,便很欣慰有人為了維繫傳統持續地付出努力,也才能讓我有這次到尖石部落收穫滿滿的參訪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