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2年3月13日,我搭上了前往大溪的公車。
以往就常來桃園,所以不和大家一同前往捷運永寧站搭乘710公車,而是從福和橋9001再轉乘5098或5091前往大溪。下車之後,我先是吃了個早餐,再悠悠抵達目的地。
大溪博物館--人文薈萃的晶華
我們從大溪歷史館開始行程,雖有導覽講者,但我更偏愛獨自欣賞文物以及文字介紹。然而獨家故事自然需要在地人的轉述,他講起了「殺豬公」的故事。
傳說為求長壽,長者會將自己長飼之豬祭祀獻貢,當北管喧囂直達天聽之際,手起刀落便痛快取了豬公性命。講者說起那時飼豬之人痛失相伴的豬獨自垂淚,表達了古時人們扭曲卻樸素的虔誠。我雖為茹素者,卻也懂得獵捕之食物鏈,但卻仍不解最後為求宰殺之飼養,但「殺豬公」逐漸在日漸文明的民智已啟之中式微,而存於舊時文化的傳統卻也因此帶有朦朧追遠的美意。
然而,此地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或許是那些貓咪吧?因為家中也有養貓,所以瞭解貓咪習性,在桃園大溪看見人貓和諧的畫面著實令人感動。雖說貓咪算是外來種生物,但居民能夠抱持著和平相處的關愛以及呵護是非常不易的事。我和管理員貓貓們道了再見之後,便不捨地持續前行。
我們擦身而過武德殿時,我看見了勾起的鴟尾,腦海之中突然浮現閃靈的《暮沉武德殿》。
我們臨畔大漢溪,聽聞導覽說起慈湖,說起蔣介石,而武德殿混雜著日治與民國的難分難捨,頓時讓人身處歷史洪流之中,千絲萬縷地都是與過去相連的關係。
除了諷刺以外,我心中更多的卻是惆悵。
後來我們還欣賞了大溪神社遺址,超然亭旁的石塊上的「反共抗俄」依稀可見。經過相撲場後是大溪橋,繞了幾圈後大家便動身前往大溪老街。
大溪老街
我們參觀了木器行刨木,也體驗了藝文館的魯班鎖(至今仍未想通正確順序)與豆干歷史。講者順便帶著我們講解了各個商號立著的石牌,上頭結合巴洛克與閩南的浮雕各自寄予祝福。
我淺嚐了老街的豆花與糖葫蘆,還額外買了遠近馳名的花生糖,雖說過程輕鬆有趣,但不免感受到老街為求生存而轉型的觀光性質,而沿路上的行人也大多都是外縣市的旅客。
新南12
待我們走入中山路,才彷若有舊時古世之感。
我在參觀蘭室茶坊時赫然瞟見插花課程,朋友在台中也同樣參加了草月流的課,所以覺得格外親切。而在蘭室之中見到的水井,是我人生第一次見此實物。
新南12的書有些是獨立出版的,我們在此享用了下午茶,也逐個分享自己當下的心得。
傳承?觀光?
在桃園大溪的一天之旅十分充實,當下和伙伴討論一日感想,我依稀記得我當時提出的問題是:「為何在老街與觀光區常出現寺廟?傳統信仰在臺灣文化傳承--甚至是開創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除此之外,要如何周全傳承文化以及開創商機,也是件非常困難的問題。
我個人認為,以古蹟作為特色吸引大眾瞭解大溪是好的切入點,但若是為求擴大商機而捨本逐末迎合觀光口味,反而是汙染了古蹟勝地原先的文化意涵。如同大家討論的「文創」議題,有時超出文化再創的利潤都是來自他地遊客為滿懷舊情懷而施的商機,但真正能結合傳統文化的再造實屬稀事。
而對於我最初提出的疑惑,我想起三島由紀夫所說的,對於日本人民來說,天皇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或許對於臺灣人來講,寺廟與傳統信仰也是如此,它支持著每一代人的奮鬥與艱勇,陪伴所有人民的潮起潮落。當這個精神象徵已然成為臺灣人的特色代表,寺廟自然不單純只是祭拜之地,而是寄託與傳承著當地之存在的標的。
後來我們便乘著710坐回捷運永寧站,但以過去開車經驗,傍晚時分總易發生快速道路塞車,所以最終仍是快要八點多而夜色濃暗時,才抵達了臺北。
在臺北的生活總是紛亂又匆忙,或許在某個寂寧夜晚感受城市的倦怠與枯竭時,我會想起那日的美好與純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