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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與人,連結

蔡心瑜

 

五月一日的清晨7點,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前往市府轉運站,雖然身心俱疲,但車程中仍然清醒著,一路上全是對兩天基隆旅程的期待。到了基隆,跟想像中灰矇矇的「雨都」全然不同,五月初的基隆天氣涼爽,陽光結合著海風吹拂,完全顛覆了我對基隆的想像,或許是我們運氣好,或許這是基隆異常的氣象,總之我們在這個美好的天氣下開啟了這次基隆的旅程。 

  身為台北人的我,對基隆從來不認識,所以只能聽著從小在基隆長大的老師娓娓道來基隆的歷史背景。首先,從集合地點走出去的一小段路程,我看到了一大片鋼筋水泥外露、殘破的「廢墟」,就想到我從前還來這裡拍過高中成果發表會的照片,經過老師的一番講解,這裡就是形容基隆最貼切的地方,從以前輝煌到沒落的漁業,加上人口的流失,在基隆的大多是退休的老人了,這片頹廢的阿根納造船廠遺構,實實在在地反映了基隆物是人非的滄桑。 

  隨著老師的步伐,我們走到了和平島,運用自己對於基隆的印象拍出三到五張照片,剪下並拼貼出屬於自己的一幅畫作。我拍攝了「階梯、在此巷問事收驚的招牌、牆上的塗鴉」,作為拼貼畫的主軸,對我而言,一來到基隆最讓我眼前一亮的就是,基隆的道路都好狹窄,而且小巷內往山上的方向,有許多又陡又長的階梯,接續著上一個景點阿根納造船廠的影子,原來是以前漁業的蓬勃發展,導致原本人口蜂擁的平地已經成受不了這麼多人,進而轉向山坡地發展。我的主題是「巷弄」,基隆那些階梯讓我感覺到很新奇,這讓我想到老師第二天時說到,他小時候的家從頂樓就可以跳下去,然後通往山上玩耍。在巷弄裡面的塗鴉、廢棄浮球,加上在此巷問事收驚的招牌,這些都是我在臺北從來沒有看過的,這些要素構成了我對基隆的印象。 

  下午的陽光有些刺激皮膚,開始感受到些許熱氣,我們踩著腳下快失傳的草鞋,一步一步地去體驗生物物種豐富的「潮間帶」。一進入潮間帶,第一個刺激我感官的就是潮間帶的「味道」,這裡的味道鹹鹹的,帶有一點腥臭味,或許是生物的屍體、或許是細菌、亦或是垃圾,潮間帶充斥著新奇,也同時讓我好奇這裡究竟有多少生物。讓我感到慶幸的是,老師說我們這天來剛好遇到很好的天氣可以觀察生物,潮退的夠後面,讓我看到許多曾經存在於小學自然課本中活蹦亂跳的生物,使我既興奮,也對生物頑強的生命力充滿敬佩。跋涉潮間帶的過程中,雖然一路上有導覽員為我們介紹生物,但我更想要靜下來把我的感官甦醒,聽海、享受海風、自己摸索物種,將自己融入自然,用心體驗大自然的奧妙。 

  新的一天我們前往了歷史悠久的正濱教會,跟著當地的居民體驗了教會的禮拜,看著居民們虔誠、真心地為世界各地所承受的災害所祈福,而對於不信教的我來說,或許當處在這個人心險惡的社會下,經歷過許多不公不義後,宗教是在世上唯一的寄託,心靈迫切需要一些慰藉的詮釋方式,這也就是為什麼宗教能夠攏聚且安定人心吧。在早上的教會活動結束後,我們對當地居民直接進行訪談,剛好我訪問到的人是國立臺灣海洋大學地球科學研究所的李昭興教授,李教授大半的人生,從求學到就業都是在國外度過的,而讓他打算回來台灣的契機是921大地震那年,李教授說他想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來幫助家鄉,聽到這裡我的內心十分感動,放棄國外優渥的薪資,返回故鄉奉獻社會,這也讓我思考著我未來是不是也能夠為社會有所貢獻,不要迷失自我成為金錢的奴隸,也許這就是我想讀醫學大學的初衷吧。訪談過程中,李教授有一句話使我感觸很深「如果你遇到你喜歡做的事,一定要堅持繼續做下去。」在求學時,有很多不同的興趣,但在多方因素考量下,例如家庭給予的壓力、未來的出入,我們或許會在途中放棄了自己曾經熱愛的事,而李教授讓我看到了何謂對一件事的熱愛,70來歲的人一生從事了地質相關的研究工作,且有所成就回饋社會,這是件多麼值得敬佩的事啊! 

  今天的晚餐很特別,我們親自走入了漁市場買魚,向老闆請教了魚的產季、捕撈方式、如何處理的等等資訊,帶回採買好的漁獲,夥伴們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從各組處理的漁獲到親自搓揉的小米麵疙瘩,每個人都發揮自己的長處,有人有很大的力氣揉麵團,有人很會跟老闆殺價,有人很會處理漁獲,一次次的分工,也讓我們有更多情感的連結,夥伴都各司其職才有今天豐盛的晚餐,今天也就在大家品嘗晚餐下進入了尾聲。 

  對我而言,這次課程中使我體悟最多的是,人類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人是有感情的、有想法的,課程中有許多時候是大家坐下來,每個人分享他內心的感受,雖然一開始對於不善表達的我來說或許有些尷尬,甚至是厭惡,但在交換了大家的意見之後,對我的心靈上是有所提升的,也讓我了解了互相聆聽帶給自身的成長,這就是身而為人難得可貴之處。這兩天的走讀帶給我另一個體悟不只是基隆,而是整個臺灣,我的家鄉。臺灣的教育時常要求我們要邁向國際,然而,我們在了解國際時,有確實了解臺灣本土文化嗎?這個問題想必是否定的,以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從小在臺北成長到大,一句台語都不會說,甚至不知道前一天腳踩著的潮間帶其實離自己的城市好近好近,說出來都有些羞愧,我想以後教育下一代時,會讓其了解本土文化,再前往國際化,讓世界知道台灣是一座多美妙的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