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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山高水深之處

北醫 醫學二 江慧慧

· 2021跨域走讀行動課程 新竹尖石

 

        本學期初有幸被林益仁老師邀請,得以隨著老師開設的課程一起體驗「走讀」。雖然這樣的學習概念並不新奇,也不陌生,但從小到大身處的填鴨式教育體制讓我不曾真正去體驗,更不用說思考和欣賞走讀之美。直到這次和老師進山,真正地深入大自然,我才略有領會(但可能連門都還沒入)。我還記得上山的第一天,老師叫大家圍個圓圈,指著遠處的高山說道:“什麼叫走讀啊?你有看到那座山嗎?那就是某某頁……”。說真的,那時的我並沒有很明白老師在說什麼,我可以理解走讀是通過親眼所見、親手所做,去更加體驗一個知識點、一個觀念、一種文化……好比閱讀時心有所得,但我不知道老師指的那座山又是哪本書的哪一頁呢?它可以代表什麼呢?它會告訴我什麼呢?雖說是來認識小米和小農文化,但我好像似懂非懂,抱著一顆探索的心持續上課。為期兩天的課程結束後,我不敢說自己懂了,但至少我有一些(零散的)看見和收穫,大概分成以下三點: 

        1. 我眼中的原住民——看似缺乏,實則富足 

在老師的帶領下我們接觸不少當地的原住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是好熱情、好淳樸!和他們交涉的過程超級舒服,超級放鬆,甚至有一瞬間,我開始意識和自省自己(也是大多數都市人)內心的複雜。都市人看似坐擁許多的便利和繁華,成天站在世界/時代的前端奔波,但有多少人真正因為所拼搏和追逐的物質而內心安逸、喜樂呢?反觀這些天我所看到的每一位原住民,身上總是散發著活力滿滿的氣息。我曾聽過一句話:“勞動會讓身體很累,但心卻不累”,這就是大自然農民們內裡獨特和珍貴的那一份。他們內在的淳樸和乾淨是我沒有的,也是我所渴慕的,不禁感慨「變成小孩子的樣式」真是我要學習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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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農業產業鏈的無奈 

這一點也是本次走讀課程帶給我的極大提醒。以往,平日裡作為消費者的我即使知道社會的消費趨向幾乎都被主流文化及價值所影響,卻沒多大感觸。我的生活環境及經歷讓我看見的最大的相關影響是外表上的審美,但這次走讀讓我發現這樣的價值觀竟然已經蔓延到食物的選擇上了,連吃都如此,這真的很可怕。雖說送禮送佳品是值得稱頌和遵守的美德,但問題在於,什麼叫佳品呢?很可惜的是,農作物佳不佳竟不是由內行人定義,而是由外行人的審美所定義的。我個人不喜歡「格外品」這個名字,如果把這個概念套到人的身上,將大眾審美覺得比較不好看的群體稱作「格外人」,因而價值比較低,人權和政治正確的聲浪可能就此起彼伏了。但今天有多少人在意,或者說知道,每一個消費選擇的背後都是在倡導一種價值觀呢?而這樣的價值觀又會辜負多少辛勤的血汗淚呢?看見老師時不時在臉書上更新這些甜柿的新商機,我衷心地希望有一天格外品的觀念會改正過來,可以有格外品,但它應該被食用品質來定義。轉型正義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即使短時間,甚至長時間都難以改變此風氣,但我至少可以從自己開始,影響到身邊的朋友,朋友再影響他們的朋友……希望透過老師及團隊的努力,可以把這重要的概念給推廣出去。 

出身於小康之家的我在這一點上真的很大地被提醒,我自認以往是個崇尚名牌和精美包裝的人,但來到台灣獨自生活後有很大的改變。果真人還是要親身體驗和經歷才能將道理內化及實踐出來,否則只是停留在腦海里的知識,而走讀課程正是一個很棒的體驗機會。 

        3. 走入山高水深之處 

走讀課程的第二天,我們行車下到老鷹溪瀑布和馬里光教會的路上,我看見一幅畫面,至今無法忘懷。我想這幅畫面是解開我前一天關於“這次走讀,讀什麼書?”疑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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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果真人還是要親身體驗和經歷才能將道理內化,我一直知道,也看過不少大自然的富饒和美麗,但我敢說,活了20年,這是第一個震動我的靈魂的大自然美景。我想每個人被觸碰到的點可能不一樣,但我很感恩,至少這次走讀課程,我被觸碰到了! 

對我來說,上山既是期待的,卻也無可否認是有負擔的。我現在已忘了走讀的前一晚我在忙什麼,但我絕對不會忘記我凌晨3點多上床睡覺,6點多爬起床的經驗。說起來也挺可悲的,當下忙碌的東西才過了一陣子就完全忘記,這樣的忙碌更讓我覺得自己像一隻沒有方向的迷失羔羊。 

看見這大山大河,我真的不由自主心生讚美,這世界有一位造物主,祂是如此地奇妙大能,當我們觀看身邊的每一樣事物,哪一個不是祂所造的呢?甚至連我們也是祂親手所造的!很常時候身處在水泥鋼筋的現代建築裡會讓我忘記這位創造主美妙的作為,而走入大自然,是看見祂最原始的創造,特別這次是走入深山,看到的景觀更為壯麗。原本內心的焦慮,被對造物主全能的讚歎給用力地撞擊,超級、超級用力。天哪!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我太習慣專注於這個世界的rat race和自己的憂慮當中,卻不懂得在這位創造一切的神裡面安息嗎?那一刻,我看到自己需要更多的謙卑,對大自然的敬畏和嚮往也瞬時油然而生。我突然有一種想穿越回聖經舊約時代的感覺。沿路上我一直看著遠方的山頭,想著一句歌詞:“On the mountain top, I can see so clear what it's all about”。我想象著,也期待著自己站在山巔之時心靈被觸碰的感覺。請原諒我說得那麼模糊和抽象,但心和靈就是那麼難以言喻的感覺對吧!

        總而言之,這次走讀之旅是一直在“讀”的,但直到這幅畫面,才讓我愛上這本書!這就有點像是每個人看同一本書時會有不同的深刻體會一樣。它不像真正的文字一樣如此地直觀和制式,而是一本更“活”的書。千言萬語的心得總結:“願袮帶領我走入山高水深之處,教導我眼觀看,就該有答案”。